第二,我们可以作一个历史的推论。初唐的释道宣在《昙曜传》里说到武州山的石窟寺,有“碑碣见存”的一句话。何以今日云岗诸窟竟差不多没有碑记可寻呢?何以古来记录山西金石的书(如胡聘之的《山右石刻丛编》)都不曾收有云岗的碑志呢?我们可以推想,当日的造像碑碣,刻在沙岩之上,凡露在风日侵蚀之下的,都被自然磨灭了。碑碣刻字都不很深,浮雕的佛像尚且被风蚀了,何况浅刻的碑字呢?
马叔平先生说,云岗现存三处石碑碣。我只见一处。郑振铎先生记载着“大茹茹”刻石,可辨认的约有二十字,此碑我未见。其余一碑,似乎郑先生也未见。我见的一碑在佐藤书中所谓“中央第七窟”的石壁很高处,此壁在里层,不易被风蚀,故全碑约三百五十字,大致都还可读。此碑首行有“邑师法宗”四字,似乎是撰文的人。文中说:
太和七年(483)岁在癸亥八月三十日邑信士女等五十四人……遭值圣主,道教天下,绍隆三宝,……乃使长夜改昏,久寝斯悟。弟子等……意欲仰酬洪泽……是以共相劝合,为国兴福,敬造石庴形象九十五区,及诸菩萨。